&esp;&esp;“我要离开这里了。”
&esp;&esp;“一路顺风。”
&esp;&esp;“东灵,对不起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“嘟嘟嘟……”
&esp;&esp;挂了电话,阮冬灵出了一会儿神,回头。
&esp;&esp;病床上的男人睡醒,眼睛盯着她,眼底柔和。
&esp;&esp;数天前,抢救了一天一夜,他总算捡回一条命,刀口距离心脏不足一厘米,只差一点点,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。
&esp;&esp;“老情人的电话?”裴南曜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,故意板着脸质问。
&esp;&esp;抓住他的手,放进被子里,阮冬灵笑着应道,“是啊,老情人。”转过身,给他倒了杯水,笑着揶揄,“怎么,吃醋啦?”
&esp;&esp;“是啊,我吃醋。”就着她的手,慢慢喝水,裴南曜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。
&esp;&esp;阮冬灵没说话,嘴角始终带着笑意。
&esp;&esp;过了好一会,她打破平静,“你母亲,走了。”
&esp;&esp;她小心观察他的脸色,没有一丝异常。
&esp;&esp;见她这副小心谨慎的样子,裴南曜好笑地拍了下她的脑袋。“什么表情?没必要,不用可怜我。”
&esp;&esp;仔细的捕捉他脸上的神情,发现他的确是一脸坦然,阮东灵悬着的心放下。
&esp;&esp;裴南曜搂着她,头搁在她肩上,缓缓开口。
&esp;&esp;“在十岁的时候,我就知道了,她不爱父亲,也不爱我,她放在心间的男人叫白宇。”
&esp;&esp;“南曜,我,”阮冬灵欲言又止,她也没想到,一直以来,她敬重的钢琴老师,竟然是裴母的旧情人,当初,陆流把她引荐给白宇,究竟清不清楚里面的隐情呢?这些早已无从知晓。
&esp;&esp;“和你没有关系,从你回国开始,我就知道他是你老师,白宇和我母亲的事,我一直都知道。”裴南曜摸了摸她的头发,给了她安抚的笑,继续道,“其实她跟着他走了也好,这辈子,她总算能开心点。”
&esp;&esp;“你难过吗?”
&esp;&esp;裴南曜转了头,埋在她肩上,低低地笑道,“不难过,有什么可难过的……”
&esp;&esp;话还没说完,阮冬灵脖颈处传来一阵湿濡感,水渍滚烫。
&esp;&esp;“不要再离开我。”
&esp;&esp;良久后,她点了点头,郑重地承诺道,“好,我不会再离开你。”
&esp;&esp;从他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起,她就明白,这辈子,她都离不开他了。
&esp;&esp;所有的伤害,在直面死亡的那一刻,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。
&esp;&esp;站在手术外的那一夜,她曾向上帝下赌,赌注一辈子。
&esp;&esp;结果,她输了,输了余生,却甘之如饴。
&esp;&esp;这天上午,天气晴朗,微风拂面。
&esp;&esp;他躺在病床上,搂着她,说了好多小时候的故事。
&esp;&esp;那是她不曾参与的过去,也是她想象不到严苛残酷。
&esp;&esp;至此经年,他却一笑了之,浑不在意。
&esp;&esp;所有的伤痛,凝结成疤,岁月磨平了疼痛,留下得都是忘不掉的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