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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陆照霜眼睫微垂,含混道:“和我爸起了点冲突,没什么大事。”
&esp;&esp;“平白无故,什么冲突能到动手的程度?”
&esp;&esp;郁思弦向来敏锐,若是铁了心想知道,她必然是瞒不过的。
&esp;&esp;陆照霜无奈坦白:“吃饭的时候聊起乐团的事情,你知道的,我爸一直想让我回公司工作,然后我们吵的时候提起了我妈,我说话也有点冲,就变成现在这样了。”
&esp;&esp;他们父女两一提起章若华,就一定会吵起来,这已经是大家的共识。
&esp;&esp;郁思弦深吸了一口气,忍了又忍,才没有对长辈说出一些很不敬的话,又问:“萧烨怎么回事?他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吗?”
&esp;&esp;陆照霜虽然正和萧烨赌气,但也并不觉得这点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必要,便随口解释了一句,“小伤而已,我想一个人散散步,所以让他先走的。”
&esp;&esp;不知道为什么,这话一出,郁思弦的表情好像更冷了。
&esp;&esp;郁思弦定定看了她一会儿,然后别开头,声音放缓了一点,“走吧,去我家给你处理一下伤口。”
&esp;&esp;她犹豫了一下,“你怎么在这,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吗?”
&esp;&esp;“只是回老宅找点东西,正巧看到你和萧烨好像不太对。”他说到这里,语气又有点生硬。
&esp;&esp;陆照霜注意到,郁思弦额边的发丝有点被汗水打湿了,像是过来找她找得很着急。
&esp;&esp;她有点不好意思,更不愿拖拖拉拉给他再添麻烦,便说:“那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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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萧烨回到江源名苑,手机扔到一边,仰面躺进沙发里,看着空荡荡的屋子,一腔莫名的烦躁。
&esp;&esp;忽而手机铃声响起,他连忙去接,看到是母亲的来电,不免呆了一下。
&esp;&esp;片刻后,他忽略心头的异样,接起电话。
&esp;&esp;萧母问:“阿霜怎么样了?”
&esp;&esp;萧烨随口扯了个谎,“刚处理完伤口,已经去睡觉了,陆叔叔呢?”
&esp;&esp;“好点了,你爸陪着一起下棋呢。”
&esp;&esp;“那就好,”萧烨放心了一点,转头又抱怨道:“以后别当着陆叔叔的面聊这种话题了,再说,阿霜喜欢玩音乐就让她玩,碍着谁什么了,逼她干什么?”
&esp;&esp;听着自家儿子这种护犊子的话,萧母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笑得更开心了,“你们俩关系好比什么都强,我早就跟你说过,结婚就得是阿霜这种知根知底的孩子,你非不信,老惦记着那个白斯榕——”
&esp;&esp;“妈,”萧烨蓦然打断了萧母的话,声音凛冽,宛如寒冬腊月的雪。
&esp;&esp;他一字一句道:“她人也被你们赶走了,婚我也结了,事到如今,还提她干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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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陆照霜跟着郁思弦到了门口,身体不由自主紧绷起来。
&esp;&esp;所有这些家长里,她最害怕的就是郁父。
&esp;&esp;郁思弦没错过她的反应,目光柔和下来,“我爸他们已经搬到别的地方住了,这栋房子过户给我了,你不用担心碰到他。”
&esp;&esp;他按下密码解锁,拉开门请她先进。
&esp;&esp;陆照霜讶然,“什么时候的事,怎么没听你说过?”
&esp;&esp;“去年,反正也不怎么回来,就忘了提。”
&esp;&esp;郁思弦找出没用过的拖鞋拿给她,自己起身去拿药箱。
&esp;&esp;陆照霜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郁家了,起先还有几分拘谨,然而客厅内的装潢却越看越熟悉。
&esp;&esp;她惊疑道:“你是不是把这里重新装成了小时候的样子?”
&esp;&esp;郁思弦背对她,身影微顿。
&esp;&esp;随后,他若无其事地说:“嗯,我不太想看见那些人留下的痕迹。”
&esp;&esp;陆照霜了然。
&esp;&esp;郁思弦六岁时搬到南郊别苑,七岁时父亲再娶,很快生下幼子,对郁思弦更加冷落。
&esp;&esp;他不想看见继母和同父异母弟弟的痕迹,这理由再充分不过了。
&esp;&esp;她有点怀念地在沙发上坐下,环顾四周。
&esp;&esp;小时候她最熟悉的陆家和萧家,现在一个只留下和父亲争吵的回忆,一个变成了地位尴尬的“婆家”,都变得越来越陌生。
&esp;&esp;反而是最害怕的郁家,却退回了他们幼年时的状态。
&esp;&esp;人生还真是出乎意料。
&esp;&esp;郁思弦提着药箱过来,随手扯了把椅子,坐到她对面,一边打开药箱往外拿碘伏,一边示意她,“把伤口露出来。”
&esp;&esp;“其实贴个创可贴就好了。”陆照霜觉得他十分小题大做。
&esp;&esp;他平静与她对视,显然没有让步的意思,陆照霜只好用手把头发撩起来。